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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舟槐不讚成那種出於某種目的而去談戀愛,對於時漾,他是沒有明說去拒絕的。

時漾在賀舟槐身邊角磨硬泡的,但賀舟槐矜持得不為所動,像棵鐵樹,澆水施肥不開竅。

時漾不甘放棄,轉戰玩游戲時跳出來的彈窗那類開篇吸引人的霸總文學,她試著去學習別人怎麽開始談戀愛。

開始,就是賀舟槐收到了一束鮮紅的玫瑰花,很大一捧。

“是不是很有誠意?”玫瑰花是時漾扛上樓的,她感到很自豪。

賀舟槐對鮮花並不感冒,“買來沒什麽用,過幾天就枯萎了。”

時漾說:“新鮮的,店員姐姐說可以養一段時間的,養不好的可以做幹花,可以保存很久,就像永恒的愛。”

賀舟槐被她最後給驚到,這話背後的內涵可不是她初來乍到就可以理解的。

當然也不只是送花,還有生活上的一些事情。

時漾不隨賀舟槐去公司,獨自在家待著,她清掃房子各個角落,他下班回家桌上就有熱乎乎的飯菜,她不吃葷,每道菜幾乎是遷就著他的喜好。

賀舟槐在公司工作,中午通常是點外賣結局。

近來,時漾學做了便當,中午來趟公司拎著好幾份,一份給賀舟槐,其他的都是給辦公室外的員工,還有下午茶。

時漾很少跟員工們接觸,話都說不上幾句。她性格友好,很容易跟她人混成一團。

沒多久,公司上下肯定了時漾是賀舟槐未婚妻的身份,談起時漾,大家對她多是讚不絕口。

不影響工作,賀舟槐也不摻手。

時間久了,賀舟槐依舊半分動容都沒有,時漾按捺不住,變回兔子沖他撒嬌。

她心心念念的鐲子,望塵莫及。

那時賀舟槐在修改文檔,兔子時不時就湊到跟前遮擋住他的視線,他揪起她脖子放到一邊,“乖一點,等我忙完再鬧。”

時漾似乎很著急想要得到那枚鐲子,做事很不冷靜。她在賀舟槐面前找存在感,賀舟槐不搭理她,她踢倒水杯吸引他的註意力。

“哐”地一聲,盛了一半水的杯子傾倒,液體流進了筆記本電腦的鍵盤裏。

賀舟槐眼疾手快地將電腦放到一旁,抽紙扼制住流淌的水分。

罪魁禍首默不作聲蹲坐在一旁。

賀舟槐瞥了眼她,“叛逆期。”

她就像是為了證明這一點,沾了水的紙巾她擡爪推得有點遠。

賀舟槐扯了下唇,去客廳拿了她甜點包裝盒用的絲帶,回到書房後,他就把兔子揪到懷裏,控制著她兩條爪子用絲帶纏好,委婉地綁了個蝴蝶結。

時漾是萬般不願,但是弱小的身體根奔抗不過他一個成年男子的力量。

賀舟槐把兔子放回桌子上,“等會兒再鬧。”

手臂被捆綁的時漾原地幾個來回打滾,使勁想要把絲帶掙脫開,但怎麽都解不開。

最終,她放棄了掙紮,在辦公桌上攤成兔餅。

處理幹凈桌上的水漬,賀舟槐便把電腦移過來擦拭凈水漬,電腦完好數據也沒有丟失,他繼續忙公事。

身邊最鬧騰的那位安靜下來,他做事效率提高了不少。

結束工作的時候,是晚上十點。

癱成一坨兔子四肢縮著,桌子是冰冷的。

賀舟槐合上電腦,抱起兔子。

自從她變成人後,那個兔窩她就很少再睡了。

賀舟槐把她抱回房間裏,掀開被子放床上,躺下的時候,那肥胖軟弱的安哥拉兔,變成了纖瘦甜美的俏麗姑娘。

賀舟槐給她掖好被子,註意到她手腕上的粉色絲帶還在,他楞了下,低頭幫她解開。

抽出絲帶的那一瞬間,睡熟的女孩陡然睜開眼睛,嗖地一下扯過他手裏的絲帶,他還沒有反應過來,人依舊被她一股力拽床上。

她推著他肩膀,氣勢洶洶地坐在他腰腹上,臉上掛著得逞的笑意,“被我逮到了吧!”

說這話的時候,時漾擡手打了賀舟槐幾下,力道不輕不重的,沒有任何殺傷力。

賀舟槐凝著她,“下來。”

“不要。”

時漾自顧自地拉過賀舟槐的手腕,兩只手上下交疊著,她用絲帶纏了一圈又一圈,打結的時候,她犯了難,胡亂交叉綁著。

但凡有點掙紮之意,就能掙開束縛。

“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?”賀舟槐沒有一點兒反抗的意思,他躺著,眼眸漆黑,暗暗翻湧的情緒令人難以捉摸。

時漾壓在賀舟槐身上,明算賬,“你剛才也綁我了。”

賀舟槐緩了口氣,她壓根不清楚這樣的姿勢有多暧昧,她對人的情感是模糊的。

可他不是,所有的一敏感的、晦澀的情緒都是直沖感官來。

他耐著性子,溫和地對她說:“你先從我身上下來。”

時漾哪裏願意剛爭取到的機會就讓出去,她可不聽他的話。她坐在他身上,炫耀似的蹦了兩下。

一次次被撞擊腹部的賀舟槐沈著臉,忍了她一秒,見她玩得不亦樂乎一點要從他身上下來的意思都沒有,他突然便掙開那示範性綁住他手腕的絲帶。

時漾也沒想到賀舟槐能掙脫開,絲帶被甩到半空中,飄飄揚揚地落地板上。

時漾當即楞住,都還沒有來得及撒腿就跑,她的手腕就被牽住,力道重得宛如是要捏碎她的骨頭。

一個翻身,時漾從壓在賀舟槐身上變成她被壓在賀舟槐身下,這種逆反行為讓她震驚地瞪大雙眼,她試圖晃開賀舟槐牽制著她的手腕,男女力氣懸殊,她沒晃開。

“你幹嘛?”

時漾去掰開他的手,翹起一根手指,他愈發收緊得厲害。

“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?”賀舟槐桎梏著時漾的兩只手腕高舉過頭頂,讓她動彈得不得。

他眸光落拓,看人眼裏的淩厲難以忽視,有那麽一瞬間,時漾感覺到了他身上的戾氣。

也就是這時候,時漾意識到自己貌似真的把賀舟槐欺負了,被踩到尾巴的賀舟槐也不再退讓。

時漾被掐住下巴,賀舟槐強行地同她目光對上。

彼時,男人眼裏暈染著怒氣,似乎還有一點苦惱的成分摻和在裏面,“平時看你看言情小說看得挺勤快的,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你不懂?”

時漾無辜地眨了眨眼,隨後,她咽了下口水,語氣平靜,“知道一點。”

“那你剛剛……”

賀舟槐話都還沒有說完,被壓在身下的姑娘忽然脊背使力,擡起頭倏然吻了下她的唇角。

就像是偷腥的貓,親完眼神很狡黠。

她知道他不會拿她怎麽樣。

“那麽喜歡玩?”

女孩眼睛雪亮,“玩什麽?”

"接吻。"

真正意義上的接吻,是在今晚。

長時間牽制她手腕的手與他十指相扣,探入鼻間那股熟悉的味道像是侵入身體所有的細胞裏。

唇齒糾纏,默契得似乎要窒息了般。

他掐著女孩纖細的腰身,兩團柔軟相貼,他們身體在升溫,細胞在沸騰。

分開時,銀絲閃著水光,賀舟槐拿紙巾拭去她唇邊的晶瑩,“已經夠了。”

時漾臉色潮紅,小口喘著氣,一副很嬌的模樣,她羞恥地靠在賀舟槐身上。

他對她說:“只能和男朋友接吻,跟男朋友有身體接觸,知道嗎?”

時漾有氣無力地問,“你願意跟我談戀愛了?”

“對。”賀舟槐說:“要聽男朋友的話。”

她很乖,“噢,好。”

夜色降臨,時漾靠在賀舟槐身上昏昏沈沈地睡去。

確認男女朋友關系那天,鄭女士給賀舟槐送來了個祖傳的玉鐲子。

這枚玉鐲子現在是古董的價值,有價無市。從祖輩傳下來,代代相傳,如今這玉鐲子從鄭女士的手裏傳到了時漾的手裏。

這是時漾見過成色最好的玉,可以給她提取更多的力量。

她白日在家裏打坐,吸取玉鐲中的能力,一個星期下來,戴在手腕上的玉鐲肉眼可見的暗淡,身為兔子精的時漾,體內能力積攢,人身狀態時,兔耳是收不回去的。

最近賀舟槐晚上有時候不回來,時漾在家也就穿得很隨意。

在網上經常能看到從事cos博主打扮成兔子的模樣,頭上戴著兔耳朵。時漾受影響,學著博主的穿衣風格,兔耳朵明晃晃地露在外面。

時漾獨自在家行為總是隨意懶散的,她也不常出門,幾乎是怎麽舒服怎麽來,保持著她本有的野性。

直到某天晚上賀舟槐忽然回來了,他人是在醉酒狀態,助理將他送到門口便離開了。

時漾扶著賀舟槐進屋,他身上酒精的味道實在是嗆鼻得厲害,她全程皺著臉,苦巴巴的。

把賀舟槐扶到床上讓他躺下,他拉著她的手腕不輕不重地揉捏著,有種像是要跟她溫存的預兆。

時漾不喜歡賀舟槐身上的酒氣,抽回手,學著他平時約束他的語氣,“乖乖地躺好,我去給你倒杯水。”

趿拉著居家拖鞋走到客廳,時漾去拿賀舟槐的專屬水杯。他們使用的水杯是分開的。

接了半杯熱水,時漾兌了點冷水。她默默地在心裏抱怨:幾天不回家,一回家就讓她端茶送水。以前哪有這種情況啊。

夜黑風高,圓月被烏雲遮住,月光尤為黯淡。

垂落在落地窗的窗臺一側,遮光的黑色簾子輕漾,倒影著一個黑影。

時漾猛地回頭,神經繃緊,“誰?”

話音落下,一道黑影從窗簾後挪出,黑影落在地板上,並未顯現人的身影,漸漸地,那道熟悉的身影才在月光的照射下完全顯露。

男人露著狐耳,狐貍尾巴更是張揚得像是成為他的背景板。

男人膚白唇紅,眼神充滿戲謔,“好久不見,我親愛的未婚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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